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鴛鴦劍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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鴛鴦劍法

116

回到六瑚軒,曹珊瑚妒火中燒,布滿血絲的雙眼如同鬼魅般猩紅。

“好一個狐媚子,敢搶我的男人!”

她漲紅著臉,手上青筋暴起。看到墻上掛著的天虹劍,便一手摘下,抽出劍鋒,叫道:“紀曉芙,我殺了你!”

一個箭步就往園子沖去。

那邊楊逍剛剛離開,曉芙還在園子中,一個人欣賞著芙蓉花,卻見曹珊瑚提著劍氣咻咻地沖來。

曉芙看她眼神兇狠,吃了一驚:“珊瑚姑娘,你怎麽啦?”

曹珊瑚臉色鐵青:“紀曉芙,你說的沒錯,我就是那金手鐲的主人!楊逍是屬於我的,你為什麽要搶走他?”

曉芙一怔,略有幾分難堪。對方終於開門見山,讓她不禁有點緊張。

曹珊瑚舉起手中的天虹劍,帶了一點耀武揚威的意味,道:“我告訴你,楊逍不僅送過我金手鐲,還有這把天虹寶劍!”

曉芙淡然道:“那又如何?”

曹珊瑚得意道:“楊逍手中有一把龍泉劍,是詩仙李白之物。而我這把天虹劍,是李白的愛妻魯女之物。”

李白一生中有五個女人,最喜歡的就是鄰家女孩魯女。為了追求魯女,曾作《詠鄰女東窗下海石榴》一詩來表達對她的愛慕。魯女架不住他的熱烈追求,終於答應做他的妻子,而這把天虹劍,便是她的陪嫁之物。

歷來天虹劍與龍泉劍被稱為夫妻劍,曉芙自然明白她話裏的用意。不過,早上楊逍的一番承諾,也讓她明白了情郎的心意。她相信,楊逍雖生性風流,但往日情緣既了,決計不會拖泥帶水,藕斷絲連。

曉芙自己向來重諾,若她答應過別人什麽,那是無論如何都會做到的;同樣地,若別人對她許下諾言,她也深信對方不會違背。

如今,曉芙對楊逍往日的情事也不再介懷,平心靜氣地說:“這天虹寶劍既是他贈你之物,你就好好保存吧。只是往事可念不可追,你也不要太過執著。”

曹珊瑚不忿道:“我偏要將他追回!我們曾經那麽的相愛,甚至還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。不過是因為哥哥的原因,才不得不分開。但我知道,他心裏還是有我的,是因為我不在他身邊,他一個人孤單寂寞,有意氣我,才會和你在一起。現在我回來了,他就不會再愛你了。”

曉芙知道多說無益,轉身便要走。

曹珊瑚橫劍攔住她,又顯擺道:“楊逍以前教過我一套‘鴛鴦劍法’。”

曉芙臉色微變,扭頭看她。

這“鴦鴛劍”是一套夫妻劍法,共有二十八招,是宋代一對恩愛夫妻所創,兩人形影不離,心心相印。雙劍施展之時,也是相互回護。應敵時,兩人的劍法陰陽開闔,一個進另一個便退,一個攻另一個便守,配合得天衣無縫。

但這套劍法,楊逍從未教過曉芙。

曉芙聽了有點難受,黯然道:“他武藝高強,指點你的劍法自是武林中一流的招數。”

曹珊瑚冷笑:“他未曾教過你吧?你想不想開開眼界?”

曉芙見她想動手,下意識地退了一步:“不必了,我若想看,會自己向他請教。”

曹珊瑚見她不敢應戰,心下大奇。素聞峨嵋派滅絕師太武藝高強,心狠手辣,調教出來的弟子個個勇敢強悍,但凡臨敵,即使明知技不如人,也決不退縮,紀曉芙是滅絕的高徒,怎會如此慫包?

她以為曉芙故作嬌弱,刻意在她面前忍氣吞聲,反襯得她蠻不講理,爭強好鬥,於是更加憤怒,更要激她一激,道:“我以為滅絕那老尼姑有多麽的了不起,沒想到手下弟子都是窩囊廢,連和我切磋兩招也不敢。什麽一代宗師,名門正派,有甚真才實學?依我看,從郭襄那一輩起,峨嵋自上而下,皆是碌碌無能、貪生怕死之徒!”

曉芙本來涵養極好,但聽得她這樣侮辱師門,也有點生氣了,硬聲道:“我峨嵋祖師威震武林之時,只怕你祖父都尚未出世。本派是否浪得虛名,江湖上自有公論,也不用我多說。”

曹珊瑚冷冷地看著曉芙,揶揄道:“你有本事搶我情郎,今日若不肯露一手,那便留一句話下來,只說峨嵋派全是欺世盜名之輩,我收劍便走。就是將楊逍讓了給你,又有何妨?”

曉芙白了臉,終於一咬牙,說道:“好,你既要領教峨嵋劍法,那便等我取劍出來。”

待得曉芙將玄女劍取出,曹珊瑚又道:“我有言在先,今日你我比劍,各憑本事,勝敗與人無尤。誰要是輸了、傷了、癱了,都不可跟楊逍告狀,你敢不敢?”

她二人今日約鬥,一開始確有幾分為了情郎爭風吃醋的味道,但說到後來,激發的卻是習武之人的血性和沖動。

曉芙昂首道:“便是死了,也不會報夢給他知道!”

“好!接招吧。”當下曹珊瑚一招“郎情妾意”,直刺她小腹。曉芙左手使劍還招,用的是倚天劍法中的一招“天外飛來”。

二人攻守之際,分外緊湊,曉芙的招式靈動無比,曹珊瑚一開始甚是忌憚。其實劍法非她所長,只為故意施展鴛鴦劍來羞辱曉芙,所以開頭幾招均不敢過分進逼。

但奇怪的是,曉芙每一招使出,也似乎只用了三成的勁力。她的身法雖然靈敏,但每當要做到彎腰、下蹲等防守姿勢時,她都選擇了側避、跳退。

鬥到十來招後,眼見曉芙腳步蹣跚,劍法漸漸散亂無力。曹珊瑚更覺奇怪,便是七老八十的人,體力也不會散失得這麽快。又見曉芙的眼神晶瑩有光,溫潤澄澈,顯是內功修為極佳。

曹珊瑚還以為她是故意隱藏實力來羞辱自己,於是趁她劍法一亂,馬上突下殺手,刷的一劍,在她左臂上深深劃了一刀,直削至骨。曉芙受傷不輕,仍只是用綿軟的力度來抵擋。曹珊瑚刷刷兩招,曉芙左右小腿又接連中劍。

剛好鬥到二十招,曹珊瑚已知論劍法絕不及曉芙,但讓她不解的是,曉芙受傷如此,仍然只用三成勁力來抵禦,那就有點不正常了。

此時曹珊瑚只需死纏住她,再覷準時機多刺她幾劍,她流血過多,自然衰竭,於這生死關頭,她也沒理由不拼全力。

曹珊瑚一個箭步縱到曉芙身前,挺劍便往她腰間刺去,哪知曉芙竟然閃避不開,腰部被她狠狠劃了一刀,後背衣衫全染滿了鮮血。

這一招去勢尋常,就算是剛剛學劍的人都能輕易躲開,何況是曉芙這樣的名門子弟?

曹珊瑚越發疑惑,但隨即恍然大悟!心道:怪不得她只留了三成功力,想來是她腰部穴道受制,不能扭動自如。微一沈思,已明其理,定是她腰間至陽、魂門、意舍三個穴道,被人封鎖住,所以功力被抑制了七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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